01-札拉的過去(上)
瘦小的札拉在學校一直是同學喜歡欺負的對象。
走到哪幾乎都會遭受到故意推擠或是訕笑,被關進廁所或倉庫也是常有的事,只要觀察他幾天就能發現他身上常常會有烏青和飲料的汙漬。不是他不想反擊,而是不能,不管是體格或是力氣他都是居於弱勢,雖然剛開始還有同學好心替他申張正義,但對方也被比爾那些體格高壯小惡霸打壓過幾次之後也只敢用同情的眼神看他、什麼也不做。現在就算是毫無關係的同學也不敢多與之接觸,害怕會被誤解成幫助札拉而被找碴。
自己沒辦法,那向學校尋求協助總可以吧。但比爾他們在被校方盯了兩三次後便學會選在衣服遮掩到的地方下手,當札拉因為又通報一次而被打到趴在地上嘔後,他明白了,不管做什麼都沒辦法改善他的情況,不管他再怎麼小心的躲避,也沒辦法在下課後立刻隱形;就算是轉學也只是換個環境而以,依舊會有人欺負他。
要是再像這樣反抗,身體一點也不強壯的他可能有一天會被打死吧……
但他不想死,不想這麼早死。
札拉開始控制自己的反應:他不再哭喊及求饒,而是把嘴閉緊,用盡全力不讓自己在被毆打時發出一點聲音,即使痛到飆出淚水他仍然一聲不吭,全身縮成一團也不做任何反應。如他所期望的,比爾覺得打不會叫的「羊」很無趣,毆打的次數確實減少了,但相對的多了言語上的羞辱,他們似乎樂於觀望這蚌殼能夠撐多久。
現在就算鬆口也只會變得更嚴重,札拉可不想讓比爾抓到讓他崩潰的機會,本來他是打算毀掉聲帶一了百了,但他怕一不小心連性命都一起毀了。
「你可以試試這個,」和他一樣常被欺負的同學在課堂上趁老師不注意時偷偷塞給他一把小型的美工刀,並用手指在佈滿傷痕腕上比劃著,「相信我,會好過很多的。」
半信半疑的他膽怯的在腕上輕劃一刀,皮薄的他留下的除了紅痕外還有一點血珠冒出,會痛,但跟比爾他們所帶給他的痛比起來,這連被蟲咬的程度都算不上。輕微的痛楚神奇的令他繃緊的神經放鬆許多,每當他劃一次刀就會暫時忘記自身難堪的處境,心裡的壓力減輕到幾乎能沒有惡夢一覺好眠的程度。
真是不可思議……
像是吸毒上了癮,不管是在學校或是回到家中,只要周遭只有自己一人時札拉就會忍不住割腕自殘,刀痕越來越多,傷口也越來越深,已經顯眼到需要靠長袖來遮擋以及纏繃帶止血。
在不知什麼時後才能從這處境解脫的情況中,手腕上的傷儼然已成為他心靈上的唯一解脫和依靠。
才14歲就跟隨兄長偷開車的比爾最近想出了新的整人方法,他們會在放學時留下一隻「羊」,用紙箱蓋住他的臉,把他載往一個地方後再丟下來讓他自己想辦法走回去。當札拉被選中的那天正下著雨,眼看雨越下越大,開車技術還不純熟的比爾決定中途放人,隨便把人丟在郊區的空地後就折返而去。
札拉掙扎的爬起身來,沾滿泥濘的身體被雨水沖刷後感覺更狼狽了,手腕上還傳來了陣陣刺痛,他猜想還沒癒合的傷口可能裂開了。放眼望去皆無人煙,通訊用的手機早已被拿走無法連絡,現下急需避雨的札拉忍著孤單處在陌生地的恐懼和摔落地面造成的疼痛,在越來越大的雨勢中勉強走向隱約在視線中的屋頂。
那看起來是間破舊的小屋,窗戶佈滿灰塵有些還有裂痕,連門把也壞了。推開沒有完全闔上的大門,原本猜想是間無人空屋的札拉發現積了層灰的地上有新的痕跡,好奇的他縮著身體沿著痕跡前進,最後來到一扇房門前。
該打開嗎?猜想著門後的未知事物,札拉有些膽怯的僵在原地,但從裡面傳來的熟悉氣味提起了恐懼和剛消下去的好奇心,猶豫了一陣子,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轉開門把──
大片的暗紅充斥在他的視線裡,撲鼻而來的是幾乎每天都會聞到的鐵鏽味,腦袋瞬間當機的札拉還沒明白為何這種老舊的小房間會出現恐怖片裡的血色畫面,就被後方一個力道踹倒,摔進了暗紅色的中心。
「真是的,一個沒注意就讓隻小老鼠跑進來了。」
撞到頭的札拉聽到有人在說話,下意識的睜開眼,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一堆暗紅色的碎塊直衝眼底,他顫抖著,胃部痙攣令他忍不住低頭就在同樣顏色的地板上把殘存的食物全嘔出來。
「吐完了嗎?」在札拉已經吐到連酸液也吐不出來時,一隻手從後方拉扯他的髮,迫使他的臉轉向上方。「嗯……要先說什麼呢?」他看見手的主人是名看起來不到二十五歲的青年,瞇起的眼底雖然透著純粹的笑意與好奇,但莫名的令他連心底發涼。
「下午好啊,小老鼠。」
青年開心的笑著。
走到哪幾乎都會遭受到故意推擠或是訕笑,被關進廁所或倉庫也是常有的事,只要觀察他幾天就能發現他身上常常會有烏青和飲料的汙漬。不是他不想反擊,而是不能,不管是體格或是力氣他都是居於弱勢,雖然剛開始還有同學好心替他申張正義,但對方也被比爾那些體格高壯小惡霸打壓過幾次之後也只敢用同情的眼神看他、什麼也不做。現在就算是毫無關係的同學也不敢多與之接觸,害怕會被誤解成幫助札拉而被找碴。
自己沒辦法,那向學校尋求協助總可以吧。但比爾他們在被校方盯了兩三次後便學會選在衣服遮掩到的地方下手,當札拉因為又通報一次而被打到趴在地上嘔後,他明白了,不管做什麼都沒辦法改善他的情況,不管他再怎麼小心的躲避,也沒辦法在下課後立刻隱形;就算是轉學也只是換個環境而以,依舊會有人欺負他。
要是再像這樣反抗,身體一點也不強壯的他可能有一天會被打死吧……
但他不想死,不想這麼早死。
札拉開始控制自己的反應:他不再哭喊及求饒,而是把嘴閉緊,用盡全力不讓自己在被毆打時發出一點聲音,即使痛到飆出淚水他仍然一聲不吭,全身縮成一團也不做任何反應。如他所期望的,比爾覺得打不會叫的「羊」很無趣,毆打的次數確實減少了,但相對的多了言語上的羞辱,他們似乎樂於觀望這蚌殼能夠撐多久。
現在就算鬆口也只會變得更嚴重,札拉可不想讓比爾抓到讓他崩潰的機會,本來他是打算毀掉聲帶一了百了,但他怕一不小心連性命都一起毀了。
「你可以試試這個,」和他一樣常被欺負的同學在課堂上趁老師不注意時偷偷塞給他一把小型的美工刀,並用手指在佈滿傷痕腕上比劃著,「相信我,會好過很多的。」
半信半疑的他膽怯的在腕上輕劃一刀,皮薄的他留下的除了紅痕外還有一點血珠冒出,會痛,但跟比爾他們所帶給他的痛比起來,這連被蟲咬的程度都算不上。輕微的痛楚神奇的令他繃緊的神經放鬆許多,每當他劃一次刀就會暫時忘記自身難堪的處境,心裡的壓力減輕到幾乎能沒有惡夢一覺好眠的程度。
真是不可思議……
像是吸毒上了癮,不管是在學校或是回到家中,只要周遭只有自己一人時札拉就會忍不住割腕自殘,刀痕越來越多,傷口也越來越深,已經顯眼到需要靠長袖來遮擋以及纏繃帶止血。
在不知什麼時後才能從這處境解脫的情況中,手腕上的傷儼然已成為他心靈上的唯一解脫和依靠。
才14歲就跟隨兄長偷開車的比爾最近想出了新的整人方法,他們會在放學時留下一隻「羊」,用紙箱蓋住他的臉,把他載往一個地方後再丟下來讓他自己想辦法走回去。當札拉被選中的那天正下著雨,眼看雨越下越大,開車技術還不純熟的比爾決定中途放人,隨便把人丟在郊區的空地後就折返而去。
札拉掙扎的爬起身來,沾滿泥濘的身體被雨水沖刷後感覺更狼狽了,手腕上還傳來了陣陣刺痛,他猜想還沒癒合的傷口可能裂開了。放眼望去皆無人煙,通訊用的手機早已被拿走無法連絡,現下急需避雨的札拉忍著孤單處在陌生地的恐懼和摔落地面造成的疼痛,在越來越大的雨勢中勉強走向隱約在視線中的屋頂。
那看起來是間破舊的小屋,窗戶佈滿灰塵有些還有裂痕,連門把也壞了。推開沒有完全闔上的大門,原本猜想是間無人空屋的札拉發現積了層灰的地上有新的痕跡,好奇的他縮著身體沿著痕跡前進,最後來到一扇房門前。
該打開嗎?猜想著門後的未知事物,札拉有些膽怯的僵在原地,但從裡面傳來的熟悉氣味提起了恐懼和剛消下去的好奇心,猶豫了一陣子,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轉開門把──
大片的暗紅充斥在他的視線裡,撲鼻而來的是幾乎每天都會聞到的鐵鏽味,腦袋瞬間當機的札拉還沒明白為何這種老舊的小房間會出現恐怖片裡的血色畫面,就被後方一個力道踹倒,摔進了暗紅色的中心。
「真是的,一個沒注意就讓隻小老鼠跑進來了。」
撞到頭的札拉聽到有人在說話,下意識的睜開眼,在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一堆暗紅色的碎塊直衝眼底,他顫抖著,胃部痙攣令他忍不住低頭就在同樣顏色的地板上把殘存的食物全嘔出來。
「吐完了嗎?」在札拉已經吐到連酸液也吐不出來時,一隻手從後方拉扯他的髮,迫使他的臉轉向上方。「嗯……要先說什麼呢?」他看見手的主人是名看起來不到二十五歲的青年,瞇起的眼底雖然透著純粹的笑意與好奇,但莫名的令他連心底發涼。
「下午好啊,小老鼠。」
青年開心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