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5年 惡夢 與啞歌接劇情
頭非常的昏沉……傷口也在發燙……
『……梅?』
界有氣無力地呼喚自己的寵物,等到他回過神來居然已經是早上了,看來他昨天難得睡得相當沉。但即使如此現在卻還是覺得全身無力連爬都爬不起身,他掙扎了一會接著乾脆放棄再度倒回床上,試著握緊受了傷的手也發現使不上力。
『你怪怪的主人,怎麼了嗎?』梅露出了人形的樣貌,擔心地看著很明顯跟平時不一樣的飼主。牠湊近纏繞著繃帶的手一看,繃帶似乎正滲著血看起來是傷口惡化了。梅不禁發出驚呼:『這次怎麼會那麼嚴重呐!』
說起來,界想起這次咬到自己的是未曾見過的生物,或許牙中帶有一點毒素吧。不過,現在才回想反正也來不及了……
『梅……安靜一下……』他想繼續睡,直到身體好一點為止。
回完話界就翻過身,真的沒過多久又陷入熟睡了,梅的精神連結完全感應不到界的反應。
『唔、唔哇——!別睡啊主人!』梅慌張地四處亂竄,這時候牠還真討厭自己只是一隻小水蜥,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嘛!
對了,不是還有「人」可以幫忙的嗎?
梅想到這間房子的屋主可能待在樓下,連忙竄下床奮力地爬下樓想去找恩格斯。不過好不容易下了樓卻沒看見恩格斯的身影,連店門也是關閉的,怎麼這麼巧在這種時候出門呢。正當牠感到沮喪時,牠看見同類紫星待在櫃檯底下只露出一條尾巴,如果要找人的話好像透過紫星可以!
如此想著的梅用牠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紫星衝過去。
『哇啊?!』正鑽在櫃檯底下打盹的紫星感覺尾巴壓著一個東西,受到驚嚇的反射性抬起身,結果一頭撞上了櫃檯底部,『痛......』
忍著痛楚扭著身體爬出來,看到的是同類梅。
是牠弄的嗎?抱著疑問紫星一邊把尾巴藏到櫃檯底下一邊問著對方:『......妳找紫星有事?』
梅沒多解釋什麼,只是用小爪子推著紫星又指了指二樓的樓梯,牠的叫聲聽上去很急促,不管怎麼想都像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在說二樓有事情嗎?紫星扭頭看著樓梯口一邊解讀著同類的意思。記得二樓有那個主人關心的人類,紫星想了想,覺得先上去看看怎麼樣再說。
爬上二樓,看那人類還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覺,四周也沒什麼不正常的東西,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疑惑的紫星又扭頭向後面的梅問著:『妳到底有什麼事要找紫星?』
梅爬上了床鋪,就趴在飼主受了傷的手臂旁邊待著。牠輕輕蹭了睡著的人,原本只要這樣就會醒的人這回一點反應也也沒有就這樣繼續沉睡。牠用帶著求救的眼神望向紫星,沮喪地趴在床上不再移動了。
跟著爬上床鋪往梅的身邊待,向包紮處探了探才發覺不太對。
『......紫星知道了。』這就是叫牠過來的原因吧。主人說過,如果這人類有什麼事就叫他,所以紫星一邊用尾巴拍拍沮喪的同類,一邊聯繫在外面的恩格斯。用一分鐘聯繫並把人類的狀況全報給另一邊的恩格斯聽後,得到回覆的紫星切斷聯繫然後告訴一旁的同伴要牠安心點:『主人說黑貓會用最快速度趕回來。』
用尾巴輕拍了紫星表示感謝,梅就和紫星一起在房間中等待恩格斯回來。其間有幾次查看界的情況,卻只發現飼主臉色好像越來越糟。
『主人……』
◆◆◆◆◆◆
待恩格斯和黑貓從窗口跳進來時已經過了十分鐘。恩格斯腳一著地便向床邊迅速靠過去,隔著界的身體檢查對方的傷口和其他變化。
「......發燒了。」剛摸過對方額頭的手還殘有滾燙的溫度,恩格斯趕緊先衝到浴室準備冷水和毛巾,把濕毛巾放在對方額上後在衝下樓準備醫療用品。
好像有人……
界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在半夢半醒間彷彿聽見了門開關的聲響與急忙的腳步聲。比起現實的聲音夢境的力量更大一些,他在昏沉中再次被過去的夢給拖了回去。
灰白的畫面歷歷在目,都是他曾經忘掉然後又重回腦海裡的東西。身體的疲勞與感受還沒有惡夢那樣清晰,界在自己不自覺的情況下露出難受的表情,手也下意識抓著旁邊堆放的枕頭。從小就待在飼主身邊的梅都看在眼裡,梅知道界看見什麼了才會有這種反應,但自己卻不能讓他安心,還真是沒什麼比這個更令梅難過的了。
提著布包再衝回來,恩格斯先將兩隻水蜥都給移到床頭櫃上去,然後再小心翼翼的拆開染血的繃帶,謹慎的處理傷口,最後再把藥丸混著水漫漫灌進對方口中。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後他才注意到那隻緊抓著枕頭的手和對方難受的表情。
燒成這樣,難怪睡不好。這麼理解的恩格斯把那隻手握著平放在身體旁,順便拯救快變形的枕頭。再把快乾掉的毛巾重新浸冷水,擰好後蓋回對方額上,希望這樣對方能好過一點。
額前傳來冰涼的感覺。
界感覺意識變得清晰了一些,但這也讓他更能聽清楚夢裡的噪音。男人震耳欲聾的喊聲傳進被迫拿著小刀的他耳中,他只記得陰暗的屋內有好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哭著縮成一團。搖晃的畫面裡他將刀尖指向其中一個孩子,回頭正好和男人猙獰的笑臉對上。
『這是你的工作,割斷這些想逃跑的小鬼腳筋,否則你也要受處罰!』
在說什麼……?
呼吸變得急促,甚至握不住手裡的刀。是要他……傷人嗎?
『還愣在那裡幹嘛!』
下一秒景象變成屋外的沙地,他被蠻力推倒在幾個大人中間,意識斷絕前只看見鋒利的刀刃劃向他的右臉。
「……住……手——」
夢境的喊叫化成斷斷續續的囈語,從昏睡的界嘴裡說出。其實那是相當微弱的聲音,不過床頭櫃上的梅根本待不住,就在櫃子上竄來竄去,還差點用尾巴掃到忙著照顧人的恩格斯。
「呃......」因為爺爺說過偷聽人家的夢話是不對的行為,所以恩格斯在聽見對方夢囈──儘管只聽到些微的聲音──便有了想先閃到旁邊去的打算。才正想移動就看到界的水蜥不知為何的在櫃子上亂竄,為了保護紫星不被撞下來也怕梅所造成的聲音會對床上的病患有所影響,乾脆兩隻一起抓在手裡。
「——!?」
應該已經遺忘的痛覺重新回到他的右頰,那瞬間界整個人突然驚醒。過了幾秒迷茫的視線才又聚了焦,他看見掉落下來的濕毛巾,以及再往前正抓著水蜥側對著他的恩格斯。對方露出些微驚訝的表情,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居然伸手去抓了對方的手……
「……對不起。」他放開手,有種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的感覺。惡夢太過真實——不對,那的確是現實沒有錯。手指伸進那頭紅髮間,也按不下混合了暈眩還有噁心的感覺。
他在做什麼?他在這裡做什麼——?
太安逸了。
所以才有機會讓那個讓人厭惡的回憶回頭來纏自己……他不可以留在同一個地方太久,這也是他當初在魔法失效記憶重新被觸發之後離開白家的原因之一,即使連家人都不知道這個理由。
「……梅。」界輕聲呼喚著寵物,自己則勉強爬起來。梅一聽見界由精神連結傳來的指令便掙脫恩格斯的手,跑去咬了飼主的披肩回來給對方。
恩格斯眨了眨眼,事情變化太突然讓他有些反應不及。看界一副要離開的樣子連忙揪住對方,「要走了?你的身體還沒恢復欸!太亂來了!」或許是因為當初爺爺就是忽視治療而病情惡化去逝的,恩格斯對這種不好好養病的病人特別火大,即使是如親哥哥般的夏加德也被他堅持一定要病好了才可以活動。
被揪著的界低下頭沒有說話,落下來的瀏海蓋過他的表情,如果看得見的話可以看出猶豫跟無助吧。梅知道飼主自己也很清楚這種狀態跑出去很不好,但牠還是默許了,因為牠知道對界來說身體上的病痛跟惡夢哪一種更折磨人。
「......?」依然揪的死緊,恩格斯歪著頭瞧著界,總覺得這傢伙和平時不太一樣,從剛才突然醒過來時就是這種奇怪的樣子......會睡不好,還包括做夢嗎?居然還夢囈呢.....
「做噩夢?」綜合他的猜想和對方的反應,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這個答案。
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界的身體微微一震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恩格斯,不過他的臉上已經恢復成平日的面無表情。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這個反應還是頗好猜的。
......好像被他猜到了。但這樣恩格斯又更疑惑了,為什麼做噩夢會想走人?但總覺得就算問出來對方也不會說什麼實情,所以乾脆把問題吞回去。不過恩格斯還是有所堅持:「至少等燒退了,恢復體力在走,別讓病情更惡化。」
對於恩格斯的問題界只是點點頭,其實他連自己在回答什麼都不曉得了。好累……
才這樣想完他眼前一黑,接著發生什麼事他也不知道了。
才看界點頭後幾秒就倒了下來,連忙接住對方。看來是體力不支了吧.....
「活該。」誰叫他不顧病情就擅自行動。.嘴巴上這樣念著,恩格斯把界抱回床上躺好,再把濕毛巾放回額頭上。收拾好東西放回布包,交代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黑貓看顧界後便下樓去準備下次所需的東西。
梅看著再度離開的恩格斯然後爬回床上,飼主的樣子沒有一開始那麼難受了令牠放心不少。
可是不應該這樣的,梅還是第一次看見界這種毫無防備的模樣。牠貼著飼主的身體趴下,讓冰涼的鱗片接觸界的皮膚。
本來對外在的環境和人都抱持戒心的飼主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梅自己也說不上來,只希望這種改變會是好的。
『主人……』梅問著陷入熟睡無法回答牠的飼主,也跟著閉上眼睛。
——那個人類可以相信嗎?
『……梅?』
界有氣無力地呼喚自己的寵物,等到他回過神來居然已經是早上了,看來他昨天難得睡得相當沉。但即使如此現在卻還是覺得全身無力連爬都爬不起身,他掙扎了一會接著乾脆放棄再度倒回床上,試著握緊受了傷的手也發現使不上力。
『你怪怪的主人,怎麼了嗎?』梅露出了人形的樣貌,擔心地看著很明顯跟平時不一樣的飼主。牠湊近纏繞著繃帶的手一看,繃帶似乎正滲著血看起來是傷口惡化了。梅不禁發出驚呼:『這次怎麼會那麼嚴重呐!』
說起來,界想起這次咬到自己的是未曾見過的生物,或許牙中帶有一點毒素吧。不過,現在才回想反正也來不及了……
『梅……安靜一下……』他想繼續睡,直到身體好一點為止。
回完話界就翻過身,真的沒過多久又陷入熟睡了,梅的精神連結完全感應不到界的反應。
『唔、唔哇——!別睡啊主人!』梅慌張地四處亂竄,這時候牠還真討厭自己只是一隻小水蜥,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嘛!
對了,不是還有「人」可以幫忙的嗎?
梅想到這間房子的屋主可能待在樓下,連忙竄下床奮力地爬下樓想去找恩格斯。不過好不容易下了樓卻沒看見恩格斯的身影,連店門也是關閉的,怎麼這麼巧在這種時候出門呢。正當牠感到沮喪時,牠看見同類紫星待在櫃檯底下只露出一條尾巴,如果要找人的話好像透過紫星可以!
如此想著的梅用牠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紫星衝過去。
『哇啊?!』正鑽在櫃檯底下打盹的紫星感覺尾巴壓著一個東西,受到驚嚇的反射性抬起身,結果一頭撞上了櫃檯底部,『痛......』
忍著痛楚扭著身體爬出來,看到的是同類梅。
是牠弄的嗎?抱著疑問紫星一邊把尾巴藏到櫃檯底下一邊問著對方:『......妳找紫星有事?』
梅沒多解釋什麼,只是用小爪子推著紫星又指了指二樓的樓梯,牠的叫聲聽上去很急促,不管怎麼想都像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在說二樓有事情嗎?紫星扭頭看著樓梯口一邊解讀著同類的意思。記得二樓有那個主人關心的人類,紫星想了想,覺得先上去看看怎麼樣再說。
爬上二樓,看那人類還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覺,四周也沒什麼不正常的東西,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疑惑的紫星又扭頭向後面的梅問著:『妳到底有什麼事要找紫星?』
梅爬上了床鋪,就趴在飼主受了傷的手臂旁邊待著。牠輕輕蹭了睡著的人,原本只要這樣就會醒的人這回一點反應也也沒有就這樣繼續沉睡。牠用帶著求救的眼神望向紫星,沮喪地趴在床上不再移動了。
跟著爬上床鋪往梅的身邊待,向包紮處探了探才發覺不太對。
『......紫星知道了。』這就是叫牠過來的原因吧。主人說過,如果這人類有什麼事就叫他,所以紫星一邊用尾巴拍拍沮喪的同類,一邊聯繫在外面的恩格斯。用一分鐘聯繫並把人類的狀況全報給另一邊的恩格斯聽後,得到回覆的紫星切斷聯繫然後告訴一旁的同伴要牠安心點:『主人說黑貓會用最快速度趕回來。』
用尾巴輕拍了紫星表示感謝,梅就和紫星一起在房間中等待恩格斯回來。其間有幾次查看界的情況,卻只發現飼主臉色好像越來越糟。
『主人……』
◆◆◆◆◆◆
待恩格斯和黑貓從窗口跳進來時已經過了十分鐘。恩格斯腳一著地便向床邊迅速靠過去,隔著界的身體檢查對方的傷口和其他變化。
「......發燒了。」剛摸過對方額頭的手還殘有滾燙的溫度,恩格斯趕緊先衝到浴室準備冷水和毛巾,把濕毛巾放在對方額上後在衝下樓準備醫療用品。
好像有人……
界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在半夢半醒間彷彿聽見了門開關的聲響與急忙的腳步聲。比起現實的聲音夢境的力量更大一些,他在昏沉中再次被過去的夢給拖了回去。
灰白的畫面歷歷在目,都是他曾經忘掉然後又重回腦海裡的東西。身體的疲勞與感受還沒有惡夢那樣清晰,界在自己不自覺的情況下露出難受的表情,手也下意識抓著旁邊堆放的枕頭。從小就待在飼主身邊的梅都看在眼裡,梅知道界看見什麼了才會有這種反應,但自己卻不能讓他安心,還真是沒什麼比這個更令梅難過的了。
提著布包再衝回來,恩格斯先將兩隻水蜥都給移到床頭櫃上去,然後再小心翼翼的拆開染血的繃帶,謹慎的處理傷口,最後再把藥丸混著水漫漫灌進對方口中。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後他才注意到那隻緊抓著枕頭的手和對方難受的表情。
燒成這樣,難怪睡不好。這麼理解的恩格斯把那隻手握著平放在身體旁,順便拯救快變形的枕頭。再把快乾掉的毛巾重新浸冷水,擰好後蓋回對方額上,希望這樣對方能好過一點。
額前傳來冰涼的感覺。
界感覺意識變得清晰了一些,但這也讓他更能聽清楚夢裡的噪音。男人震耳欲聾的喊聲傳進被迫拿著小刀的他耳中,他只記得陰暗的屋內有好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哭著縮成一團。搖晃的畫面裡他將刀尖指向其中一個孩子,回頭正好和男人猙獰的笑臉對上。
『這是你的工作,割斷這些想逃跑的小鬼腳筋,否則你也要受處罰!』
在說什麼……?
呼吸變得急促,甚至握不住手裡的刀。是要他……傷人嗎?
『還愣在那裡幹嘛!』
下一秒景象變成屋外的沙地,他被蠻力推倒在幾個大人中間,意識斷絕前只看見鋒利的刀刃劃向他的右臉。
「……住……手——」
夢境的喊叫化成斷斷續續的囈語,從昏睡的界嘴裡說出。其實那是相當微弱的聲音,不過床頭櫃上的梅根本待不住,就在櫃子上竄來竄去,還差點用尾巴掃到忙著照顧人的恩格斯。
「呃......」因為爺爺說過偷聽人家的夢話是不對的行為,所以恩格斯在聽見對方夢囈──儘管只聽到些微的聲音──便有了想先閃到旁邊去的打算。才正想移動就看到界的水蜥不知為何的在櫃子上亂竄,為了保護紫星不被撞下來也怕梅所造成的聲音會對床上的病患有所影響,乾脆兩隻一起抓在手裡。
「——!?」
應該已經遺忘的痛覺重新回到他的右頰,那瞬間界整個人突然驚醒。過了幾秒迷茫的視線才又聚了焦,他看見掉落下來的濕毛巾,以及再往前正抓著水蜥側對著他的恩格斯。對方露出些微驚訝的表情,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居然伸手去抓了對方的手……
「……對不起。」他放開手,有種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的感覺。惡夢太過真實——不對,那的確是現實沒有錯。手指伸進那頭紅髮間,也按不下混合了暈眩還有噁心的感覺。
他在做什麼?他在這裡做什麼——?
太安逸了。
所以才有機會讓那個讓人厭惡的回憶回頭來纏自己……他不可以留在同一個地方太久,這也是他當初在魔法失效記憶重新被觸發之後離開白家的原因之一,即使連家人都不知道這個理由。
「……梅。」界輕聲呼喚著寵物,自己則勉強爬起來。梅一聽見界由精神連結傳來的指令便掙脫恩格斯的手,跑去咬了飼主的披肩回來給對方。
恩格斯眨了眨眼,事情變化太突然讓他有些反應不及。看界一副要離開的樣子連忙揪住對方,「要走了?你的身體還沒恢復欸!太亂來了!」或許是因為當初爺爺就是忽視治療而病情惡化去逝的,恩格斯對這種不好好養病的病人特別火大,即使是如親哥哥般的夏加德也被他堅持一定要病好了才可以活動。
被揪著的界低下頭沒有說話,落下來的瀏海蓋過他的表情,如果看得見的話可以看出猶豫跟無助吧。梅知道飼主自己也很清楚這種狀態跑出去很不好,但牠還是默許了,因為牠知道對界來說身體上的病痛跟惡夢哪一種更折磨人。
「......?」依然揪的死緊,恩格斯歪著頭瞧著界,總覺得這傢伙和平時不太一樣,從剛才突然醒過來時就是這種奇怪的樣子......會睡不好,還包括做夢嗎?居然還夢囈呢.....
「做噩夢?」綜合他的猜想和對方的反應,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這個答案。
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界的身體微微一震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恩格斯,不過他的臉上已經恢復成平日的面無表情。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但這個反應還是頗好猜的。
......好像被他猜到了。但這樣恩格斯又更疑惑了,為什麼做噩夢會想走人?但總覺得就算問出來對方也不會說什麼實情,所以乾脆把問題吞回去。不過恩格斯還是有所堅持:「至少等燒退了,恢復體力在走,別讓病情更惡化。」
對於恩格斯的問題界只是點點頭,其實他連自己在回答什麼都不曉得了。好累……
才這樣想完他眼前一黑,接著發生什麼事他也不知道了。
才看界點頭後幾秒就倒了下來,連忙接住對方。看來是體力不支了吧.....
「活該。」誰叫他不顧病情就擅自行動。.嘴巴上這樣念著,恩格斯把界抱回床上躺好,再把濕毛巾放回額頭上。收拾好東西放回布包,交代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黑貓看顧界後便下樓去準備下次所需的東西。
梅看著再度離開的恩格斯然後爬回床上,飼主的樣子沒有一開始那麼難受了令牠放心不少。
可是不應該這樣的,梅還是第一次看見界這種毫無防備的模樣。牠貼著飼主的身體趴下,讓冰涼的鱗片接觸界的皮膚。
本來對外在的環境和人都抱持戒心的飼主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梅自己也說不上來,只希望這種改變會是好的。
『主人……』梅問著陷入熟睡無法回答牠的飼主,也跟著閉上眼睛。
——那個人類可以相信嗎?